那就是我和妻的相识,是在舞厅里。伴着圆舞曲优美的旋律,妻穿着一袭湖兰色衣裙,长发飘飘,身形袅娜,一下子让我的眼睛亮起来。 那时,妻面临毕业分配,正忙着抓住大学生活的尾巴,每周都去学校的舞厅几次,让青春随着舞步尽情旋转。而我则刚刚摆脱新生的资历,混到老生地步,又没有分配的烦恼,所以乐得个消遥自在。就这样在一个普通的日子我们不期而遇。
妻很儒雅,但绝不温文。知道星座常识的人都知道射手的秉性是张扬而洒脱的,了解妻脾气的人也都知道,她是个会将个性淋漓尽致挥洒的女人,不折不扣的性情中人。说不上她哪好,但以稳重温和著称的天秤座的我确实很喜欢她,并且身陷其中,不能自拔。
我对妻的好,只在行动,不在语言。唯一对她真情流露的一次是妻离校前,我送她的一盘磁带。那一整盘带,录满了我想对她说而从来都没有说过的话。我说当树叶变得浓绿时,她就会离开,我说无论她走到哪里,无论结果怎样,我都会在一年后,我毕业时去找她,愿意为她做所有琐事,愿意关爱她一生。
幸运的是,是射手座又兼B型血,桀骜不羁有如天马行空的妻,阴差阳错,毕业后她并没有走远,而是去了一个离我不远的城市。
我知道她落寞,只想用我的心去呵护她,为自己的爱情镀上一层光彩,不管是怎样的未来。
我常常去看妻,妻也常常在傍晚时分回学校看我。然后我们共进晚餐,再象过去一样一起去欣赏电影,一起去跳舞。
我的确是用天秤的温情和耐心尽心竭力地去呵护纵容射手的活跃,而射手的热情也点燃了我爱的激情,在一起的时光是快乐无忧的。
第二天一大早,妻要赶早班车回单位,行色匆匆。她的脚步不会因我而停留,但她的舞步却为我而停顿。我知道,没有我陪伴的日子妻从未踏入舞池半步,从此以后她是为我一个人而舞。
在情感这页白纸上,我不是妻的第一笔,妻也不是我的第一个梦。自始自终没有一句承诺,爱情就在不经意间爬进两个人的心房。
那段日子,妻给我讲她的过去,我也跟她说我的童年趣事,当听到我少不更事时曾经在郊外偷偷烧了一只“叫花鸡”时,妻的眼睛泛着亮光,嘴角悄悄地抿了抿。于是,我跟妻说,等将来的某一天,我也要带上她去野餐,亲手为她烧一只“叫花鸡”。还答应妻,以后我们常去公园玩,我会陪她划船陪她钓鱼。
妻为这事兴奋了多久我不知道。但现在想来,射手的天真还真是可爱,怕是妻那时见到我,就闻到了“叫花鸡”的香味吧。后来,妻嫁给了我。
从此伴着美妙的圆舞曲的旋律,天秤和射手迈着柴米油盐酱醋茶的脚步旋转在婚姻的舞台。
有谁说过婚姻是爱情的坟墓,简直是一派胡言。
妻在没有我的爱情时,会踩着圆舞曲的步伐旋转在舞台,优雅自在;妻在有我的爱情时,多了一位最忠实的舞伴,开心快乐;妻在嫁给我后,是踩着上班的钟点靠近锅台,踏实而安稳——别误会,妻不是奴隶,妻是骄傲的白天鹅,而我是她的厨子。
妻在事业上不是春风得意,但在爱情上却是如沐春风。婚后不久,妻就要荣升为妈妈,而我为了未来的荣誉爸爸的称号,天知道我吃了多少苦。
不过,妻不言苦,我也只能选择坚强。婚后陪妻去了几次公园,不过唱主角的是我那淘气的儿。而妻的那只“叫花鸡”更是从婚前拖到婚后,从孕期拖到生产,总之是到今天,妻的那只叫花鸡还和她的红舞鞋一样不知道在第三世界的哪个旮旯沉睡着呢。
我和妻再也没有踏进过舞池,但爱情的圆舞曲却不时凑响在晨曦,凑响在枕畔,凑响在儿子的一颦一笑间。妻的心意,妻的舞姿一直旋于我温暖的掌心。
爱情是根,婚姻是叶;恋爱是花,生子是果,缺了哪一样都不是完美的人生。再等二十几年,儿子——这个与我们血脉相联的小生命,可以脱离我们独立生活后,才能再次和妻了无牵挂地旋转于我们恋爱时的舞池吧。
我想,在这期间,天秤和射手是要在婚姻的舞台上安静地守候,守着爱情和动人的圆舞曲